母亲走了,我们的世界都变了——唐家湾

母亲走了,我们的世界都变了——唐家湾

母亲走了,我们的世界都变了——唐家湾

2015年11月7日(农历九月二十六日)这一天是母亲九十六岁生辰,也是老人家入土为安的日子。我们选在这一天给母亲下葬,正好应合了生命轮回与永生的寓意。

母亲走了,我们的世界都变了。母亲在,家就在。母亲走了,家乡变成了故乡。从此梦见的次数越来越多,回去的次数会越来越少。办理完母亲的丧事,我们兄妹四人想去母亲的故乡看看,那里是母亲出生和成长的地方,也是我儿时曾经生活过的地方。说走就走,我们和孩子们一起,开始了这一段怀旧之旅。

一路上我根本无暇欣赏车窗外的山间秋色,满脑子全是那魂牵梦绕的记忆中的老宅。母亲的故乡,座落在唐湾的一个山坳里,峰峦起伏,景色秀丽。那里是一个有着深厚文化底蕴的古宅子。“水光山色千日醉,画里青山别有诗。”一幅水墨画般的好景致。唐姓聚族而居,地以姓名,这就是母亲的故乡—唐家湾。

母亲走了,我们的世界都变了——唐家湾

我八岁的时候,刚上小学一年级,母亲在离县城不远的一所中心小学教书,我们兄妹四人跟着外婆在县城居住,家中雇了一个保姆照顾我们,母亲每个周末才能回来。后来,外婆的身体不好,六十多岁的时候就双目失明,没办法照顾我们兄妹了,那时哥哥和大姐已经上中学住校了,就剩下我和大我两岁的小姐姐,和外婆一起到母亲的故乡由大舅舅妈照顾,于是就来到了这个山清水秀的古民居。

记得当年我和外婆是坐人力“轿子”进山的,说是“轿子”,其实跟摇床差不多,下面用木棍支撑着,上面是一张凉床,凉床两边绑着两根竹竿,两个轿夫一前一后扛在肩上。外婆睡在上面,抬着走的时候一上一下的闪动着。我坐在外婆的脚那头,动也不敢动,两只眼睛紧紧盯着外婆那双目紧闭、苍白的面孔。那时交通不便,往返县城经常梦见老宅生活的人死了,要翻三座大山,涉过无数小河,最后翻越“杨公岭”,(当地人都叫它“阎王岭”)真的是“山重水复疑无路,曲径蜿蜒又一冲”。

我在县城的北街小学一年级只读了一个学期,就和小姐姐一起转学到了这所山区的小学。学校是在离家大约三四里山路的一处农家院,教室就是三间土坯建起来的房屋,课桌是用土基垒起来的墩子上支着一排破木板,上课时老师吹哨子连喊:“上课啦!上课啦!”。下课亦是如此。

教室里的黑板是刷上黑墨汁的木板,一间教室好几个年级,那时叫复式班,一、三年级一个班,二、四年级一个班,老师给前边同学讲课然后让做作业,他再到后边给其他学生讲课。语数一个老师既教算术又教语文,音乐体育图画课都是没有的,还有的家境不好的孩子做作业买不起作业本,用一种可以写字的红色的粉石在木板上写,写完后端着木板让老师打分。

我是从城里来的,自然比那些山里孩子见多识广,第一天到学校上课,一大帮孩子围着我问这问那,有的问汽车是什么样的?汽车吃什么?还有的缠着我给他们讲述城里孩子的故事。母亲给我们准备了练习本和铅笔,记得我送了一本封面印有“大跃进万岁”的练习本给我同位的叫述信的同学,没想到第二天他给我带来了一袋子的南瓜饼,是用糯米粉和南瓜一起做的,在那年头可算是稀罕物了(现在也还是上得了台面的哟),说是他爸爸妈妈让他带来感谢我的,我当时毕竟是城里来的孩子,高兴地拿出来让大家分吃了。打这以后,班上的同学都对我刮目相看。

夏天的教室里除了蚊蝇就是土灰,天气好像没现在这么热,也许是因为山里的气候就是要比山外凉快。冬天里最难过,屋里到处通风不保暖,上课时一个个都缩手缩脚,下了课赶快跑到走廊上晒太阳、跺脚,冻坏手脚是经常的事。村子东头的牛粪窖两边各搭了一个草披就是男女厕所了,小时候我最怕的就是上这样的厕所。臭烘烘的先别说,苍蝇总是围着你乱飞。

晚上回到家,点上棉油灯,念白天学的课文,有一次做作业时离棉油灯太近差点烧了头发。早上起来满鼻孔都是黑乎乎的油烟。

最开心的事恐怕要数夏天的夜晚在家门口的稻场上乘凉,漫天飞舞的萤火虫真的是多啊!刚开始捉了都放在口袋里,第二天全死了,后来就捉了放在玻璃瓶里当手电筒玩,一闪一闪的,开心极了。

平时上学,每天放学回家舅妈给我和小姐姐的任务是每人要採一篮子猪菜回家,我从小娇生惯养哪里做过这个呀!冬天寒风凛冽,割得我的手都是裂口。从小到大,最疼我的是外婆,可那时她年老体弱,眼睛也看不见,已经没有保护我们的能力了。每天上学放学就是一场徒步冒险。要翻过一道岭,涉两道河,其实这两道河都是在同一条叫大沙河的河流来回的折腾,说是大河,其实河并不大,没有惊天的骇浪,亦没有磅礴的雄姿,只是两边山涧的无数小溪,涓涓细流汇集而成,由山涧逶迤而来。

孩提时的记忆,总是与那条河纠葛不清,许多往事,许多惆帐,也都是因它而生。

第二年的暑假,大姐一个人从县城翻山越岭去看我们,一大早从家里出发到达舅舅家的时候天已经黑了。姐姐来的那一天,正好我和小姐姐都在晒场剥玉米,一双小手都磨出了血泡,脚上的一双鞋前露脚趾后露脚跟,母亲给我买的新衣新鞋都穿在表哥身上了。见此情景大姐愤愤不平又心疼不已,正好外婆也有暗示,让母亲接我们回去。大姐不辞辛苦第二天就迫不及待赶回家,和母亲诉说了我们在大舅家的情况,哭着要母亲将我们接回家,于是没过几天哥哥和大姐又来大舅家将我们接回了母亲在学校的家,结束了那一段终身难忘的童年生活。

儿时的那份感情是最原始的、也最真挚的,那份记忆是难以忘怀的、也是纯洁无暇的。无论你走的多远,也无论你在哪里,永远都割舍不了童年那回不去,却一直都在的那份情怀。永远都忘不了那埋于心底的儿时的快乐和忧伤。

其实这次故地重游,在我心里还藏了一个小小的秘密。在我儿时的记忆里,印象最深的是舅舅家的阁楼上的一块匾额。我也是无意发现这块匾的,我和外婆住的那间屋子里,有一个雕花扶手木制楼梯,做的十分精致。

顺着楼梯上去,就是一个阁楼,阁楼的门常年都是关着的,里面黑洞洞的。有一天,我听见外婆告诉舅舅,她常常在夜里听到阁楼上有说话声,怀疑是闹鬼,(后来舅舅告诉我,那是阁楼上天窗被风吹过发出的鸣鸣声,或许是老鼠打架的叫声)尽管舅舅的解释似乎很合理,但不知为什么,我总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站在楼下,呆呆的看着那小阁楼,心里充满了好奇。

每当经过那个楼梯我总感觉不寒而栗,毛骨悚然。有一天放学回来,突然发现个阁楼的门竟然是开着的,好奇心促使我上楼进去看看,我蹑手蹑脚爬上去,只见满间屋子堆满了杂物,横七竖八的放着一些上面写着字的木牌子,后来我才知道那是唐家宗祠的牌位,靠内侧的墙边放着许多发黄的书籍,我的外高祖父和我外祖父几代都是读书人,难怪有这么多的书。

我刚拿起一本上面画着许多人物的书就发现书的下面有一块匾额,当时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上面的字也认不全,我壮着胆子凑到那堆书前正准备看个仔细,突然听见一阵“呼噜呼噜”的声音,好像是大人们睡觉打鼾的声音,我立刻想到外婆说的夜里阁楼上传来的声音,我吓的不敢出声,只觉得头发都竖起来了,借着天窗透进来的一点光线我终于看清那是一只黑白花的野猫正躺在那块匾额上睡觉呢!

也许是我的脚步声惊动了它,我还没来得及走到它身边,野猫跃身一窜直奔窗户逃走了,只看见它的两只瞳孔在黑暗中闪着金光,原来窗户早已被它挠破一个洞,那是它每天进出的地方。我倒吸了一口冷气,只觉得挺好玩的,同时我也感觉这块牌匾一定是很贵重的,那只黑白花的大野猫也许正在保护着它呢!

我没敢吭声,因为不想让外婆知道我上去过。但我心里一直对这块匾有着很深的记忆。这件事也一直在我的心里埋藏了六年,随着年龄的增长,越来越想知道这块匾额的来历,上面写了什么?它的背后又隐藏着一段怎样的传奇故事?还有那只眼睛放金光的野猫是否还在呢?

小学毕业那年,我录取了从小向往的县城最好的中学—桐中,哥哥带着我去舅舅家玩,到舅舅家的当天下午我迫不及待和表哥一起上到小阁楼,上面除了灰尘增厚了,其他还是原来的样子。

我终于再次看见了那块仍然放在墙边的匾额,长大了,胆子也大些,还有表哥在身边,这次算是认认真真的看清了,仔细端详只见那块匾额长约一米七左右,宽度七十公分,黑底金字,匾中间“南极钟灵”四个行楷大字跃然在目,其涵义为“书香门第”。上款为“静吾仁兄”,下款为“湖广总督李瀚章”,题刻于清朝同治七年(1868年)。

追溯来源,原为其师生之间,情谊往还的记载,母亲的曾祖父(我的外高祖父)号静吾,教李鸿章(兄)、李瀚章)弟的书,后来他们通过科举,逐步发迹,族里有人就说外高祖父:你的学生做官了,你还不去找他们,要个官做做?那时候读书人都有清高思想,有陶渊明不为五斗米折腰的傲气,并不为所动,甘守清贫。作为学生,并未忘记师长教诲之恩。李瀚章遂赠送了这块匾给外高祖父,以表情谊。并示纪念。从外高祖父带到我外公几代人均以此为荣耀。

这块匾额也在我幼小的心里留下了深刻的印象。算起来,这块匾额至今也有一百五十年的历史了,虽然经过一百多年的风风雨雨,当但是匾额没有丝毫腐朽虫蛀的痕迹,记得表哥和我说这块匾是柏木制成,千年不腐。听说三年自然灾害时期,曾有文物贩子出大价钱买这块匾,但大舅说啥都不卖,他说这是一块光宗耀祖的牌匾,就是再穷也不会卖,这块匾记录着真实的历史,也是唐氏家族的荣耀。

母亲走了,我们的世界都变了——唐家湾

我依然到处找寻着那只老猫,可自始至终没有出现,表哥说小阁楼上是经常有野猫光顾,有时竟是成群结队在上面跑来跑去。怀念还真是令人心悸,已经过去六年了,当初看见老猫躺在那块匾额上的情景还不时会从我的脑子跳出来。我坚信,它一定还在,我不禁想到古埃及人将猫奉为守护神的传说,也许那是一只很有灵气的猫,守护那块匾额是它的使命呢。

这次去看那座老宅,感觉变化特大。从县城到这里已经修筑了盘山公路,建起了大水库。门前的那条大河也得到科学的治理。小时候觉得那乡路很长很长,清早出发要到傍晚时分才能到,现在却感觉路程好短好短,不到一个小时的车程就到了。

舅舅舅妈早些年都相继逝去,表姐表妹也已出嫁他乡,表哥英年早逝,生前在当地是有名的小能人,木匠泥瓦匠理发匠无所不能,表嫂还在镇子上开了一家小超市,表弟也在外地打工,去年在市区山水龙城买了新房子,舅舅家第三代的孩子们也都大学毕业离开了家乡,老宅子十多年没人住了,铁将军把门,很是冷清。

六十年过去了,小时候住的老宅的样子在脑海里仍然清晰可见。轻轻推开老宅的大门,如今是面目全非,前些年唐氏家族也曾修谱修祠,那些早年走出山里走出国门的族亲也纷纷出心出力出钱出物。唐氏宗祠修缮一新,虽然已不是原汁原味,但那古朴而厚重的祠堂大木门仍保持着往日的庄严、肃穆,典雅之气扑面而来。

走过祠堂,竟是另一番景象,满地的落叶青苔,丛生的蔓草灌木枝丫横生,封住了通往老宅的蜿蜒小路。走进那纵横交错的檐前弄廊,抬头便可以看见那从天井投进的阳光一丝一丝地照在布满苔藓的青砖上,绿得刺眼。那镂空雕花的门窗爬满了裂痕,明亮的窗户上布满了蜘蛛网,到处一副败落的景象。只有那老宅正门门前那条潺潺水沟、还有那老宅东边的毛竹林,依旧是小时候的样子。那些连成一片的堂屋和厢房,如同迷宫一般,朴茁而雅丽。古色古香的建筑处处凝聚着山里人的智慧。

这里的古树、祠堂、石门坎永远留在了我的记忆里。当然我还是念念不忘心里一直记着的那块匾额,这也是我此行的目的之一。我找到外婆曾经住过的那间屋子,那雕花木楼梯已有一些歪斜,我慢慢爬了上去,小小阁楼长年失修,里面黑洞洞的什么也看不见,我借着手机电筒的光亮,小心翼翼推开阁楼的门,里面除了一些杂物什么都没有了,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霉味。那块牌匾不在了,老猫仍然不见踪影。

我摸索着正打算朝里面走,突然靠墙的一堆棉絮里窜出一只大老鼠,吓得我”嗷“的一声,只见老鼠瞬间从那破损的楼板缝里逃之夭夭,原来是老鼠在里面做窝呢!我假装咳嗽几声,壮了壮胆,将整个阁楼看了个遍,确信没有我要寻找的那块匾额,我才很失望的离开。刚下楼梯,就听见大哥和外甥一班人喧笑着往这边走来。我才敢大声出了口气。

母亲走了,我们的世界都变了——唐家湾

从我1963年最后一次见到那块匾,至今已经50多年了,这期间我们国家发生了许多重大变化,经历了太多的历史变迁,老宅子也经历了岁月的洗礼,我心中藏着的这块匾额成了我心中永远的迷,匾额的去向现在何处?是被人买走流落民间还是文革中破四旧惨遭厄运?它能躲过那场劫难吗?我无从知晓。

令人感到欣慰的是2011年11月,市人民政府将其列为市级文物保护单位,目前正在申报省保,文物保护价值很高,民俗开发价值很大。这无疑是个极好的消息,我期待着那一天早日到来,也期望着老宅的父老乡亲过上幸福美满的生活经常梦见老宅生活的人死了,我会带着我的孩子们再次故地重游。也许在我有生之年,我心中的那块匾额真的会劫后余生,幸免于难?我相信,如果那只老猫还在,那块匾额也一定还完好无损,听说猫能够逃过一些人类逃脱不掉的灾祸,传说中猫有九条命。

刚刚走出村口,迎面走来的一个老者对着我仔细打量,似曾相识,又不记得是谁,我主动上前招呼一声,你是……?对方也自报姓名,原来是亲房叔伯家的一位堂兄,叫述哲,好多年未见了,他还是那样神采奕奕,他有一个女儿大学毕业后考了上海复旦大学的研究生,毕业后留在了上海。

我问他今年国庆中秋长假是否来上海女儿家玩,他说没有,老两口一直在老家,哪儿也去不了,原因是因为家中还有一个90多岁的母亲需要照顾放心不下。他兄弟二人都在外地工作退休,哥哥年轻时在海南当兵,部队转业后留在了海南,兄弟俩对母亲都很孝顺,老大在海南特地买了三室一厅的房子想把老娘接去一起居住,她夫妇也多次动员母亲离开老家到城市和他们一起生活,可老母亲怎么也不愿意离开家乡,不为别的,就是不愿意客死他乡。

他告诉我说:我已经好几年没回这儿了。最近几年母亲不是去海南老大家,就是在我们县城的那个家。她的一双儿女都没留在小山村,所以母亲走了,我们的世界都变了——唐家湾,她回归故乡的愿望再强烈,也是徒然。去年母亲终于还是被老大带到了海南,她在哪儿都不会住很长时间,像个孩子似的,刚住稳定就又要吵着回去。她看着周围一些老年人在海南买房租房住公寓,过着所谓候鸟生活。每年冬去春来飞来飞去,她说那是瞎折腾。人没有了阴阳平衡,没病也被折出病来。去年老大给她办了体检卡,带着她到海口的大医院体检,做各种检查,她说:“我身体好着呢,别花这冤枉钱。还真是的,老人家身体好着呢!各项指标正常得让我们小辈都感到自卑。

述哲和我同岁,也是小时候在一起的玩伴。见了面有着说不完的家常话,他说,每年母亲都要回老家住一阵子,看来这次,母亲是要长住不走了。从10多年前父亲去世开始,老人就一直担心自己这一生会在哪儿画上句号。她最愿意停靠的,当然是这生她养她的这个小山村,青山绿水就是自家后花园,空气好得让城市里整天担心雾霾的人羡慕。她人生中所有的重头戏都发生在那里,她就出生在前面那个冲子里,从16岁嫁到唐湾,结婚、生子、持家……她说她的根在这里。村里很少有人知道她的真实姓名,户口本上的名字叫唐胡氏。是啊!人生在世,草木一秋。只有故乡是实实在在在那里的,岁月沧桑了容颜,可是对故土的眷恋与守望,永远都在。“云闲望出轴,叶落喜归根”,就是人们对自己生命历程最后一站旅途平安的下意识追求。

走出老宅大门,我突然发现一只漂亮无比的黑白花猫从大门下面门洞不紧不慢走了出来,跑到离我十来米的地方坐了下来,直竖着一双大耳朵,摇晃着尾巴,目光炯炯地看着我,两只眼睛仍然那么烁烁发亮。当然这一定不是50年前的那只老猫,也许是它繁衍的后代吧!我顿时神情稍有恍惚,还是应了那句老话,生命的本质无所谓生死,只是轮回转化而已。

母亲走了,我们的世界都变了——唐家湾

离开母亲的故乡,心里想着述哲妈的恋乡之情,也勾起了我对母亲的思念。前年母亲丧葬期间母亲走了,我们的世界都变了——唐家湾,碰到和母亲要好的同事黄老师,只见泪水在她眼眶里打转,她拉着我的手不无疼爱地说:“可怜啊孩子!妈没有了,家就散了!”当时,我还来不及深究其中的含义。

前些年,有不少的朋友还羡慕我,羡慕我还有95岁高龄的妈妈在,还有老家在,有家、有老家可以回,每逢知道我要回老家去,总是无限羡慕,也无限伤感,叫我替他们代问我妈妈好,因为他们的双亲或者其一已经不在了。自从母亲去世后经常梦见老宅生活的人死了,我深感“妈妈不在了”,这五个字,是世间最沉重的五个字。母亲不在了,是世间最痛苦痛心的事情。妈妈不在了,家就不在了,自己没有了心灵的家,没有了归依,自己无论有多大年纪,哪怕是白发苍苍,都又成了没妈妈、没有家的孩子。儿行千里母担忧,妈妈不在了,从此再也没有了世间最牵挂自己的那个人,再也没有一个人会为自己永远开着温暖的家门,无论自己漂泊流离到哪里,再也没有人会那样牵挂念叨着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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